但步履还是有些踉跄,身子在风中左右摇摆,好像随时都可能跌倒似的。
两具尸体全身都湿透了,一个侧着脸,一个脸朝下。趴在年轻人身上的是个老头,两手张开,好像要挡住飞来的木头似的。他们身上沾着很多沙子和树叶,一根三米多长暖水壶粗的木麻黄压在他们的脑袋上。由于脸上沾满泥土,一时没法立刻认出他们的身份。“怎么还有人没转移?风力这么大,他们跑到海边来干什么?余良为什么不动员他们离开这里?”冯县长摘下老花眼镜擦去泪水,蓦然转过头向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人吼道:“你们快去找余良来,老子要治他的失职罪……”一阵风雨淹没了他的话。他红着眼脸色灰暗,像一头受了伤正在发怒的海豹,样子十分可怕。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走开……
“听见没有?你们谁看见余良这个东西没有,叫他跑步过来,老子要抓他去坐牢。”冯县长脸色惨白,右手情不自禁地用木棍戳了几下地面。
终于,有个穿着蓝色雨衣的人对冯县长小声地说了一句:“那个老头就是余良。这个年轻人正是黄沙苟。”
那人又说:“我躲在船上亲眼看见,一根木头从天上飞下来,眼看就要砸中黄沙苟,余良几步冲上去将他推开,但没想到另一根木头从天上掉下来同时砸中了他们的脑袋。”
一个脸面黑炭般的男子说:“我也作证,黄沙苟在船上偷东西下来,正准备跑呢。”
冯县长扬起的木棍子突然停住了,他怔怔地伫立了足有三分钟。雨水无声地落在他的脸上,和泪水融化成一串串细细的水珠。他蹲下身子轻轻替余良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用手掌慢慢给他捋上眼皮……
毛几锤用水洗去年轻死者脸上的泥沙,仔细一看果然是黄沙苟。他喜形于色,将嘴巴贴近我的耳朵说:“死了好,我们又省很多事了。”
冯县长什么也没说,拄着棍子大步走入海风旋转的沙滩。我走上前大声说:“县长,我在这里指挥,你回去休息吧。”冯县长头也不回,坚定地说:“群众没脱险,我一步都不能离开。”
风还在拼命地呼喊,海浪还在绝望地怒吼,好像和村民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尽管防范工作做得很好,台风还是给白石村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市委对县委县政府的工作相当满意,通报表扬了冯县长,并追认余良为优秀共产党员。
灾后重建又成了县委县政府的一项沉重的工作。
冯县长住院后,我去医院看望他,推门进去我就问:“好些了吧?”
“他妈的,麻烦大了,****受了重伤,老二的身子也变成歪的了,现在根本就硬不起来,尿总是分两条支流拉到左脚尖上。”他正躺在床上看小人书《孙悟空大闹天宫》,见我进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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