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掂着瘦屁股跑开了。宋师爷头前带路,把赵谦带进后院一座两层画楼的楼上。从楼梯上去,是一套三开间的房子,中间是客堂,左边是客人临时的书房,右边是卧室。这套房子陈设典雅器具考究,就连摆放时盆子的小座子,都是用黄梨雕琢而成。虽然那位小厮不认得赵谦,但他却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往日来这里,穿的都是便服。他知道这套房子是应天会馆中档次最高的,住一晚得三十两银子。他进到客堂时,只见一个人正独自享用一桌丰盛的佳肴,旁边坐了两个歌女,一个弹着琵琶,一个敲着檀板,为他唱歌佐酒。见他进来,那人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双手一揖问道:
“来者可是知府赵大人?”
赵谦借着头上明亮的宫灯把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打量一番,只见他身穿一领玄色湖绸襕衫,头上戴着京式阳明巾,高颧骨,尖下巴,目生三角形如病虎,一看就不是流俗之辈。赵谦不知这人的底细,先谦虚答道:
“在下正是赵谦。”
“赵大人果然是信用君子,咱让你的宋师爷带信,请你来见见面,你果然就来了。”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敝姓高,你喊我高先生就是。”
“不知高先生有何承教?”
高先生高深莫测地一笑,对愣站在一边的宋师爷说:“老宋你暂且退下,鄙人有事要同你东翁赵大人单独面谈。”待宋师爷下楼后,钱先生便邀赵谦入席,赵谦推让说:
“高先生,今晚上酒咱是不能喝了。”
“咱知道,赵大人今晚上为湖广道监察御史周显谟举办接风宴,已喝得有三分醉意是不是?”
“是的。”
“一个破御史你都可以三分醉,跟咱喝酒,你就是烂醉三天也值得。”
口气如此之大,赵谦只感到云遮雾罩。高先生见赵谦眉心里蹙起核桃大的疙瘩,知他信不过,便起身到书房里写了一张笺纸出来,递给赵谦说:
“你看看这几个字,如果你觉得咱高某说话有准头,你就留下来谈,如果你觉得毫无用处,现在就可以走,咱决不留你。”
赵谦接过笺纸,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海子湖边官田一千二百亩
赵谦拿着笺纸的手,当时就抖了起来,这墨迹未干的十一个字,如同十一把锋利的匕首,一齐朝他的心窝扎来。
“赵大人,你到底是走还是留?”高先生一双灼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赵谦的脸。
赵谦尽量掩饰内心的慌乱,把那张字条撕碎了,佯笑着说:“咱自然要留下来,陪高先生说说闲话儿。”
“好,那就喝酒。”高先生说着给赵谦满满斟上一杯,“来,干杯!”
赵谦心里头像猫子抓,哪有情绪喝酒?却又不得不奉陪。高先生不知是有意耍弄还是酒没喝好,丢了个话头后却一味地闹酒。他见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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