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阿罗和凯厄斯因为什么事吵得很厉害,几乎是一天比一天情况恶劣。
她那时连笑容也没有,说这话时带了浅淡的杀意。
我后来知道那种杀意是因为我。
但我又有什么罪过呢,我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何在短时间内无法抑制地快速衰败下去。
转化定在第二天。
这晚凯厄斯没有来,窗户敞开着,风卷起窗帘一脚,像海浪拍打礁石的弧度。
我侧身躺在床上,不感到冷,也不感到困,只是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
我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转化我被提前预知,心里除了恐惧还有“早知如此”的了然。
星星很亮,窗户边缘映出人影的一角,风里传来极浅的雪松气息。
凯厄斯不知何时站在外面,我和他隔着一堵墙,此刻的距离,就像我们之间总隔着障碍的关系。
他想我爱他,可是我不能。
这是一种残忍,无论对我,还是对他。
就算最后我或许还是要向他屈服,为无法抗拒的吸血鬼本能低头,至少在现在,我不会爱他。
仔细想想,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除了地位不对等,更多的是我无法轻易去爱一个人。
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寄予到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身上,于我而言风险太大。
我曾经试着这样对贝拉,后来发现这是彻头彻尾的错误,我不想重蹈覆辙。
我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
窗台后面的背影动了动,随后藏得更加隐蔽。
我知道凯厄斯不会离开,直到天亮,他才会像没来过一样,随着微亮的天幕消失。
不在不合适的情况下见面,这算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有时我会被这种默默的行为感动,尽管这看起来毫无意义。
沃尔图里是血族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何况凯厄斯还在我周围布了重重守卫。
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远在福克斯的贝拉,想到维多利亚,想到爱丽丝的预言,凯厄斯金色的长发和深灰的瞳孔。
在中国那个落在眼睫下方特别轻柔的吻。
闭上双眼,这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帧一帧回放,此刻我才发现,对于每一个细节,我都如此印象深刻。
我转了个身,毫无睡意地盯着被子上的花纹。
那本黑褐色封皮的英文大部头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是白天无聊时我拿了放在床头,结果看得昏昏欲睡。
耳边仿佛又响起凯厄斯念诗时专注低缓的声音。
动心的征兆是开始为对方心软。
寂寂风声里,我没有为第二天的转化感到任何心慌,而是想着一些毫不相关的细枝末节。
我很确定自己还没有为外面那个冷得像冰的家伙心软,但我知道,在不知觉的时候,他在我心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是好的事吗?
对于我来说,留在凯厄斯身边,留在沃尔图里,成为一个完全的吸血鬼,会是一件好事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能给我正确的答案。
有时我们明明清楚对方恶劣的本性,还是会无法自制地沦陷下去。
爱是人的本能,相爱是一件难事。
寂静的空气,飘窗轻轻浮动,不知搅动了谁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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